我們的名字叫做SMLP… 二十二朵荼蘼與貓 十九


  我們的名字叫做SMLP… 二十二朵荼蘼與貓 十九




  純血天使一步一步靠近,他們踢開地上那些『終焉』成員的屍塊,謹慎的包圍建築物。終焉的領頭者『十里屠』威斯麥爾看著滿目瘡痍的街道,心情複雜。

  號召了五名排行榜前十五的高手,居然還被反殺了三個才傷到羅夏,變臉者的實力果然高深莫測。

  他不屑的看著被羅夏的心靈震波擊中,整個人從身體中線一分為二的『血飲』梅約,呵了一聲。

  這一個月來,荼蘼跟羅夏化整為零,在盧恩境內處處打游擊。他們一下大破純血天使的本營,摘走好幾個高階軍官的人頭、一下直奔長太子宅邸,把太子的心腹人頭擺在太子床上。

  他們行動快狠準,有著荼蘼高超的戰技與羅夏的經驗,他們接近暴力的格殺了所有追蹤他們而來的敵人,其中包括了終焉的成員。

  短短一個月,刺客排行榜洗了一翻。除了神出鬼沒的『伯爵』子辰跟第二名的『十里屠』麥斯威爾還牢牢占據在原本位子外,其餘的人不是不接受徵招所以沒事,不然就是被荼蘼與羅夏殺掉。

  結果荼蘼爬上了第三,羅夏衝到了第四……刺客工會的排名是不管身分,只要刺客都能排上的。

  長太子大發雷霆,硬是強迫已經輪了一輪,遞補到三十幾名的終焉繼續派出刺客,同時也把純血天使最精銳的連隊『神行客』給派了出來,終於在夢羅克圍堵到羅夏與荼蘼。
  
  那是一場血戰,一場猶如絞肉機橫行的血戰。荼蘼毫無後顧之憂,完完全全的放開手來戰鬥。

  她就是抹黑影,沾染上一些都得死去。響應終焉的高手們被殺得差不多了,剩下的都是一些不怎麼上眼的貨色,真得跟得上荼蘼的人不到幾個,還要仰賴『神行客』的火力掩護才不至於馬上被做掉。

  至於羅夏,那又是另一種恐怖。如果說荼蘼是絞肉機,強硬蠻橫的用體技硬幹……那麼羅夏就是精準的手術刀,從遠遠的地方將你一刀兩斷。

  他的心靈震波準又狠,擦過即血肉模糊。對刺客們而言,行動迅捷是基礎,大不了閃過就好……偏偏就閃不過。

  荼蘼會硬逼迫他們進入羅夏的射程,像是頭凶狠的牧羊犬,把綿羊往懸崖推。

  還是殺人殺到有點神經病的『血飲』梅約自告奮勇,硬是拼著偽裝的技術跟運氣摸到了羅夏身邊。雖然他成功捅了羅夏五六刀,卻也被直挺挺的從中間硬是被一分為二。

  貳拾貳一秒都沒耽擱,瞬間就回身抓住羅夏飛身進路邊的一棟民宅。

  戰鬥暫時停止,『十里屠』威斯麥爾從士兵們中間走出,兩手雙刀晃晃。長太子拉爾先騎著大嘴鳥,停在他身旁居高臨下的望著這一切。

  「你有把握嗎?」拉爾先問,他近來已經被荼蘼跟羅夏搞得神經緊張,很久不得安眠。「他們已經殺了我四百多人了,再放他們這樣下去,我怎麼帶人?」

  他的焦慮其來有自,雖然史恩已經強迫紅袍女王表態,克雷斯特漢姆攻略戰也已安排妥當……只待一切照計畫開始,就能坐享其成;順手清理膽敢不站在他這邊的陸戰師團。然而荼蘼跟羅夏卻是他極大的絆腳石,沒有士兵願意跟著無法保護自己安全的長官,何況是兩個超等刺客隨時盯著你的喉嚨?

  非常人類優越主義的純血天使們第一次巴不得自己是複製人,因為荼蘼跟羅夏專殺他們這些一般人類。

  「殿下。」威斯麥爾不厭其煩的行禮,他能坐穩排行榜第二位,靠的不是『伯爵』子辰那神出鬼沒的本事,也不像荼蘼以壓倒性的戰力取勝。

  他是官場的高手,看盡一切滄桑、更是達官顯要來往之人,頗有人脈。他之所以被稱為十里屠,不是因為他殺盡十公里內外的人,而是願意幫他殺人的隨便排起隊都有十幾公里。

  他是個知交滿天下的刺客,所以他才站在這,受長太子口中的『友人』之託出馬。

  他們對談時,荼蘼從屋子裏走出,渾身是血。大雨打在她未施胭脂的臉龐上,有種濕潤、帶著水氣的美感。

  她冷豔的臉上面無表情,雙眼睜得老大,整個人散發出種病態的瘋狂。

  老經驗的威斯麥爾當然不給荼蘼一丁點機會,他立刻下令:「開一槍,看她搞什麼名堂。」

  一個神行客拿起對有職者專用的野馬式步槍,試探性的開了一槍。

  砰。

  荼蘼的身子震了一下。

  震一下,卻依然站得很穩。


  四月坐在樹梢上,看著澈濤難得怒氣沖沖的高聲喊著。紅梁、祆沁及采虞坐在他身邊,一行人不知在說些什麼。

  他們談了幾分鐘,一直照顧著采虞的紅梁突然抬頭望著樹梢上的四月:「下來吧。」他一臉沉重的,「你該聽聽這件事。」

  他俐落翻身,落在地上時連點聲音都沒有。

  「黑色弄臣要我們表態。」澈濤很樂意再講一遍他不爽的原因,「史恩威脅我們欸!那老狐狸……」

  「咯咯咯咯……帝制國家的風險不就於此嗎?」祆沁咯咯怪笑著,「要我是帝皇呢,就把兩個太子都殺了就結了。」貴為前修發茲共和的通緝犯,他對給予他政治庇護的盧恩似乎沒什麼好感。

  四月忍不住的拿出黑板,寫了串字。祆沁見他難得主動參與,興致勃勃的湊上前去看他寫了什麼。

  『為什麼兩個都殺?』經過這一兩個月的相處,四月大概知道這公會跟史恩來往密切,很多情報都與紅梁等人共享,連政爭的事情也沒遺漏。

  SMLP有一個重要人士……雖然不知道是誰,但對情報敏感的四月嗅出了不對勁。

  這公會是為了某個人而成立的,而且這個人對盧恩帝國來說非常重要,不只史恩多行方便,帝皇也有意無意的迴護。

  不然光是紅梁身為一個陸戰師指揮官,卻安插好幾名自己陸戰師團的有職者進公會就夠議會將他趕下台了,更不用說他常年待在洛陽,根本無心在軍務上。

  「當然兩個都該殺啊。」祆沁一臉『你是智障嗎?』的表情,「長太子哪這麼大本事能內神通外鬼?用點腦袋想都知道二太子也參與其中好不。」他無視紅梁澈濤等人的震驚,風涼的繼續說:「庫拉斯利‧華森真的對上位沒興趣嗎?我才不覺得,他大可逃得老遠,什麼都不關他的事情。偏偏他沒有。」

  四月渾身發冷,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。

  因為長太子攏絡了三個陸戰師,所以帝皇也授意把四個陸戰師的兵權交給了二太子以便抗衡……但正如祆沁所說,如果二太子從一開始就有禍心呢?

  黑色弄臣有內奸是一回事,留在二太子信後的帝皇親諭不太可能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……連他都冒著風險才無意翻到,內奸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打從一開始就知道。

  除非,除非寫信的二太子本人從一開始就不是站在帝皇這邊。除非這不是一場太子相爭逼宮的戲碼,而是兩個太子聯合起來架空帝皇……

  長太子的純血天使、黑色弄臣、馭馬野狼,二太子的森林隱箭、山丘之王……更不用提科學魔導實驗兵團『不受控制之智』、盧恩皇家工兵『始基修繕者』和輸送補給軍團『黑貓』,盧恩軍隊的命脈都分別掌握在兩人手中。

  長太子一個發難,就讓帝皇手中的陸戰師少了好幾個,相反的,兩個太子掌握了近一半的陸戰師團跟三個重要的輔助師團。

  打從一開始,長太子口中的『友人』指的就是他的弟弟。他們從沒不合,他們用了所有資源得到幾個陸戰師的支持,靠著長太子反叛的風聲,從帝皇手中得到更多陸戰師。

  他們一直把目光放在拉爾先身上,卻忽略了庫拉斯利是有著『皇才子』美名的文人,謀略什麼的雖沒有大鳴大放,想來也不是太過粗淺。

  一文一武,這兩兄弟成為了帝皇理想中的子嗣,不,更好。他們把帝皇跟帝皇的軍隊耍得團團轉,到現在黑色弄臣都還不知道自己站的是哪一方。

  因為站哪一方都不對,這是場零和賭局,不管黑色弄臣跟其他陸戰師站在哪邊,最後得利的只有兩個太子。

  「對了,你有信。」澈濤突然想起什麼,從懷中拿出個信封交給四月。「是史恩親手交給我的。」

  他狐疑的打開。信上只有四個字

  『荼蘼將凋。』
  
  上頭蓋著的,是纏繞著隻蛇的鳶尾花……二太子的用印。

  他只覺得如墜冰窖之冷。